两个人初次认识的场合也影响了两个人之后关系的发展走向,比方说如果我跟李闪闪是在图书馆认识的,那么也许第二次见面他就会请我吃饭,第三次见面就会带我去听音乐会,第四次见面
两个人初次认识的场合也影响了两个人之后关系的发展走向,比方说如果我跟李闪闪是在图书馆认识的,那么也许第二次见面他就会请我吃饭,第三次见面就会带我去听音乐会,第四次见面就带我去看电影,第十次见面我们才会上床,上完床李闪闪会握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你就是我想珍惜的那种好女孩,那么两年以后(就是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生了一个极度漂亮的儿子,我非常想生一个带有李闪闪基因的孩子,等我足够有钱到可以单独抚养孩子,我就要在家偷偷扎避孕套,等到又过了一年李闪闪再回国找我,就会看到一个极度漂亮的孩子,我就会跟他说你知道吗这个孩子是你的,然后李闪闪就会说“是吗。”
但我们是在夜店认识的,这就导致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打炮,第三次见面是打炮,第四次见面是打炮,第十次见面是打炮,一年以后我们久别重逢又是打炮,两年以后他坐在 我家沙发上说我能在你家住到月底吗,我说那么今晚我们去看我不是药神吧,他说好啊我买个票,那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
但即使是打炮,也分为过夜和不过夜,过夜又分为第二天醒了就走和第二天一起吃了早饭再走,而我们见面的第一年,没有一次是过夜的。
他回了一句“有点儿印象”以后,我就没有再回复,半小时过去了,李闪闪也没有再找我,可见他本人的性格就跟他置身夜店时站在卡座的沙发上一样高高在上,而我呢,我的性格没有什么主要的特色最大的特点就是自尊心强,于是我用一贯的戏谑来维持我的体面,用一种互联网特色的调侃企图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我说“处对象吗 ”,说完觉得自己俏皮极了,这时候李闪闪如果像互联网上的男网红那样拥有超强的网感回复一句“好啊”,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而是直接从模糊不清的暧昧开始,但是李闪闪发语音,显然还在开车,他说,“啊 ?这样会不会有点唐突。”
显然他没有理解我的俏皮,跟我也不在一个语境,没准还觉得我是个女神经病。而我脆弱的神经因为这种误解变得破罐子破摔,外加我们是在夜店认识我认为他是玩咖他认为我是玩咖,外加那时我还正在遭受张晚九的精神控制,像某种傻鸟一样在张晚九说完一句“有空”之后就从北京往上海或者杭州飞,再自己飞回来,那时候整个北京我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工体而是北京首都机场,外加我当时年轻不懂事勇闯大城市深受“欲望都市”的毒害,一些新女性的观念,一些自认为前卫的约炮文化,男女平淡的约会法则,总觉得自己可以成为Samantha,尽情玩乐不动感情,还觉得这样特酷,(现在看来蠢透了),于是我带着强大的自尊心说,“那只好先约再谈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跟他的关系里保持平等。
李闪闪语音回复了一句后鼻音很浓厚的,“行啊。”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没有再联系,因为张晚九一声令下又让我魂不守舍,周末我又进行了一次往南方的飞行,真是勤劳的一等兵,两天以后,又是一个星期天半夜十一点多落地北京首都机场的夜晚,我独自从飞机出来走在狭窄的廊道里,想到一会儿取完行李打完车到家以后给张晚九发一句“我到家了”他一定不会回因为他已经睡着了,他第二天也不会回第三天也不会回因为我最爱他的那段时间他恰好最忙,他以为自己死死地掌控着我,但是他错了,走出廊道来到明亮的机场,我打开手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给李闪闪发了一句“你干嘛呢。”
出现了红色的叹号,没有发出去,显示对方已经不是我的好友,他把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