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宝喝多了,躺在夜店出口的大楼梯下面的平台上,夜店在地下一层要上一个华丽的楼梯才能出去,我跟陈宝石跟出来由于跟得太紧,他们在大楼梯下停住时,我们只好假装像真的要离开一样
闪宝喝多了,躺在夜店出口的大楼梯下面的平台上,夜店在地下一层要上一个华丽的楼梯才能出去,我跟陈宝石跟出来由于跟得太紧,他们在大楼梯下停住时,我们只好假装像真的要离开一样上了大楼梯,走到楼梯的中间,一种要后悔终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猜也涌上了陈宝石的心头,我们很有默契越走越慢,他比我有骨气,他说,“不行,我要去要微信”,我说“去呀,他不是也在看你吗”,我像每一个怂人一样不停地给他加油打气,指望他要到号码,这样不管李闪闪是不是gay我们都建立了联系,我又鼓励了一下陈宝石我说,“去要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陈宝石冲下楼梯,而我就站在楼梯中间看着他,又看了看李闪闪那群人。
陈宝石走下去,走向李闪闪,音乐很响,李闪闪靠在墙壁上腿自然放松的伸直着显然喝得全身无力了,陈宝石拿出了手机,他站在李闪闪正对面俯视着李闪闪,说了句什么,李闪闪也说了什么,李闪闪两边的朋友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宝石,陈宝石直直地站在那说着什么并把手机举在手里,李闪闪更是一动不动也在说,忽然陈宝石抬头朝楼梯这边看了我一眼,李闪闪也看了我一眼,他的朋友们也看了我一眼,我真后悔自己没有穿出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于是陈宝石又说了句什么,于是李闪闪回了句什么,于是陈宝石跑着上了楼梯,并不是完全的失落和难堪,而是带着那种提前偷看到考试成绩急着跑来告诉我似的神情,他说,“他让你去跟他要”,我说“什么意思”,他说“他不肯给我,让你去要。”
我的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朋友被欺负了想说他到底拽什么拽,我应该表示不屑然后拉着朋友转身就走,另一方面我的双脚又不听使唤地跑下楼梯,换成陈宝石在楼梯中间等我,我跑下去时李闪闪还有他的朋友们都看着我,我打开手机走到他面前,尽量装得冷漠且显得有尊严,仿佛并不是我真心想要号码而是被逼迫似的,我说“可以加你微信吗”,近看才发现他喝得晕晕乎乎眼神迷离,脸色更惨白了,但无论是夜店的舞美还是这种大白光,李闪闪的好看都丝毫未减,他拿出手机说“你扫我”,声音迟钝,身体一点没动而是只缓缓举出一只胳膊把手机屏幕对着我,于是我扫了他,由于被他身边的朋友一直注视,我扫完什么也没说立刻转身跑上楼梯,跑上楼梯的中途,李闪闪已经添加了我,纯黑色上面有波纹的头像,从此以后我的通讯录了里就有了李闪闪。我跑上楼梯说,“加了”,陈宝石看上去很平静,之后我又把李闪闪推给陈宝石,但是闪宝依然没有通过他的好友,也就是说,直到今天,3年过去了,陈宝石依然没有李闪闪的微信。
“你为什么当时不加我的朋友。”我说。
“我不是什么人都加的啊”
“哈哈哈哈哈那你加了我”
“我还陪你看电影了呢”
“看电影怎么了”
“我不随便跟人看电影的啊”
要到微信的第二天,我主动给李闪闪发信息,我说,“我好,我是昨晚加你的那个女孩”,这种主动联系并没有前一晚无数次眼神对视时的心跳加速了,脱离了夜店的磁场,我恢复了理智,因为在时间轴上我正好面临被张晚九抛弃,心灵充满创伤和不甘,并没有立刻就能爱上别人的本领,李闪闪给我回复了一条语音,听上去他正在路上开车,他说,“哦,有点儿印象。”我听完既生气又失落,想着也许他喝多了忘记了眼神对视和要号码的事,于是我就不再回复,当时的想法是,如果见不着张晚九(当时见张晚九一面需要苦苦哀求),那我可以找李闪闪解决寂寞问题,那时我并不清楚,与这么好看的人相处,会带来那么大的不可替代的后劲。
关于陈宝石和李闪闪在楼梯下的对话,他们俩人说了两个不同的版本,陈宝石是时隔两年以后说自己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对话,在此之前他一直说自己喝多了不记得了,他的版本对我后来醉酒鼓起勇气告白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同时我又抱怨他告诉我告诉得太迟,让我和李闪闪兜了很大的圈子,以下是陈宝石的版本:陈宝石说“能加你微信吗 ”,李闪闪说“我不是gay”,陈宝石说“做个朋友也行啊”,李闪闪说“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陈宝石说“在上面等我呢”,李闪闪说“你让她过来跟我要。”
时隔三年,李闪闪在最近与我首次亲密回忆了初次相识的场景,他说,“我其实没断片儿,都记着呢,我记性可好了。”他的大楼梯下的对话版本是这样的:陈宝石说“我们能加你微信吗”,李闪闪说“我不是gay”,陈宝石说“我跟我朋友一起来的,我们想跟你做个朋友”,李闪闪说“你朋友呢”,陈宝石说“在上面等我呢”,李闪闪说“那你让她过来跟我要。”